第四十三章:秦风汉乐-《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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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孝见目光疯狂之人喜欢,便亦赞叹道:“一吟一咏,冠绝当时。人们称赞的就是这位海陵王。其生前也是一位很有成就的家,诗词雄浑遒劲,气象恢弘高古,其不欲为人下的英武豪迈之势,已跃然纸上。”

    光秀不安的说道:“然而完颜亮弑君而篡位称帝,其在位十二年,为人残暴狂傲,淫恶不堪,杀人无数。虽说大力推广汉化,迁都燕京,意图统一华夏,发大军征伐南宋。完颜亮身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之孙,这位女真的悲情英雄,提兵百万立马吴山,结果出师未捷,结局比想象中更惨……”

    目光疯狂之人展扇轻摇,睥睨道:“光秀呀,你的忧郁病越来越严重了噢!这只是一把扇子……”光秀不安道:“虽说只是一支扇子,然而这扇子的主人下场不好,况且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须怪幸侃!你把这种东西送给主公是何居心?先前你送那支赵佶的扇子,我就很犯嘀咕了。那个皇帝后来什么下场?然后你又故意送这把扇子,如此消遣主公,你说你存什么坏心思来着?”

    “完颜亮不是牛人吗?”目光疯狂之人摇扇说道,“我喜欢牛人的东西。拿在手上就感觉不一般,牛就一个字。什么叫牛气?这就叫牛气!后来他干出了多么牛的事业没有?”

    “哪儿啊,压根就没有!”光秀摇头说道,“赵佶后来跟他儿子钦宗一起被金兵捉走了,与三宫六院、妃子宫女们全给掳去蹂躏,最后还落得‘坐井观天’啦。不是比喻,还真是‘坐井观天’!都让人放井里了。”

    目光疯狂之人收拢折扇往他头上啪的一敲,冷哼道:“我问完颜亮干出了什么事业,不是问‘坐井观天’这个成语怎么来的。”

    “完颜亮啊?”藤孝见光秀缩头没作声,就从旁说道,“自幼聪明好学,曾拜汉儒张用直为师,学奕、象戏、点茶、延接儒生,他雅歌儒服,能诗善文,又爱同留居于金地的辽宋名士交往。品茶弈棋,谈古论今,成为文韬武略兼备,且神情闲逸,态度宽和之人。从一些现存的完颜亮诗篇来看,他不但精通汉学而且颇有文才且野心勃勃。做藩王时,他给人题写扇面,有‘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之句,呈显志向非凡;他一日入妻子居室,见瓶中木樨花灿然而放,溢彩流金,乃索笔为诗曰:‘绿叶枝头金缕装,秋深自有别般香。一朝扬汝名天下,也学君王著赭黄’。其诗笔力雄浑,气象恢弘,鸿鹄之志,梦想‘黄袍加身’的意旨,已跃然纸上。乃至决定南征而了解临安风物时,则触景生情,写下‘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的诗;志在‘天下一家’的情绪,益显激越豪迈;在征伐南宋时,海陵写了一首《喜迁莺》词,其中有‘金印如斗,独在功名取,断锁机谋,垂鞭方略,人事本无今古。试展卧龙韬韫,果见功成朝暮’之句,激励兵将建功立业的雄健豪迈之气,足可令人感奋。特别是他的《念奴娇·咏雪》词,气韵苍凉,文思奇诡,实为古来咏雪诗词中的上乘之作。所以,时人称他‘一吟一咏,冠绝当时’,连江南之士看到他诗词都不得不叹服,赞赏说:‘北地之坚强,绝胜江南之柔弱。’完颜亮生性风流倜傥,志大才高,能言善辩,喜怒不形于色,而且极能揣摩人的心理。金熙宗深忌其才,恐为后患,未敢大用。他谋杀了金熙宗然后登基,将都城从hlj边,迁都进关,发大军南征,然而却在瓜洲渡江作战时死于自家兵变,时年四十岁。死后先被追废为海陵炀王,不久又被废为庶人。”

    “我问他干出什么大事没有,你却说了这么多,”眼光疯狂之人啧一声,不耐烦道,“后来他怎么回事?”

    藤孝瞥一眼光秀,见他缩着头低垂目光没吭声,只得干咳一下,说道:“完颜亮兵分四路,对南宋发动全面进攻。起初,金兵进展顺利。正在这时,完颜亮之从弟完颜雍,乘他南征和中原空虚而在后方称帝。南征将士也有从前线逃回去拥立完颜雍。完颜雍登位的消息传到前线,军心动摇,加之有三路水军被宋军击败,至此己军无斗志。完颜亮不肯在败时无功而返,他决定先取南宋,再北上与完颜雍抗衡。然而宋将虞允文大败金朝水师于采石矶,战船全被宋军烧毁,金军伤亡惨重。采石之战的溃败,使完颜亮觉得更没面子了,他仍无退意。完颜亮集中兵力,勒令将士说:‘三日渡江不得,将随军大臣尽行处斩。’这就激起了兵变,完颜亮闻变,以为是宋军劫营,急忙起身穿衣。这时一支箭射入帐内,他拿起一看,很吃惊地说:‘这是我的兵器啊。’刚伸手取弓,便中箭倒地。叛将扑上前挺剑刺杀,完颜亮中剑后手足犹动,叛将们缢杀了他,以庶人之礼安葬。”

    “结局竟有这么唏嘘,”目光疯狂之人讶然道,“我应该更加珍惜这把扇子。”

    “你应该扔掉这把扇子,”光秀低着头说道,“主公啊,它不吉利。还有那支宋徽宗用过的,我觉得也不行。不如用我这支好些。”

    说着,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支质朴之扇,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以示。目光疯狂之人啧然道:“又是这支文天祥的扇子,扇面上他题写的密密麻麻诗句早就被你的眼泪沾模糊了,我都分辨不清上面写什么,你还每次一有机会就拿出来当宝献……”光秀眼漾泪花道:“这是正气歌,多么好啊!每次我一朗诵,便忍不住眼泪纵横,常叹:‘吾道不孤!’主公啊,不如你收下它。咱们学文丞相,忠烈千秋!”

    “不对吧,光秀。”秀吉凑头来瞅,指指戳戳道,“我听说文天祥是在元军关押他的牢狱墙壁上写的正气歌,由于不肯投降,写完就被杀头了。哪有机会写在扇子上?你这支肯定是假冒的。他在牢狱里还能摇扇子题诗吗?我从小卖东西,挑担摆摊见多识广,最能分辨假货了。主公啊,他这支扇子定然是假货,拿在手里会掉份儿,不要收下。”

    “我也觉得不像真的,”目光疯狂之人将扇子扔回光秀,啪的掷在脸上,光秀唉呀一声叫苦:“打出眼水来了……”见扇子落地,连忙拾起,吹掉上边沾着的土,又郑而重之地自收回怀里。瞥眼见我鞋袜沾些尘土,他伸头过来,轻吹几下,吹掉方休。

    我低头一瞧,看见有只毛茸茸的小狗儿挤过来,也跟着在脚边伸舌舔鞋。我想起似是五德养的那只爱乱跑的小家伙,就抱起来玩了一会儿。

    “德姬这狗跟她姑妈同一个名儿。他们爱狗爱到什么地步呢?”藤孝以扇掩嘴说,“据说他们家在犬山那里给狗做了个很大的纪念碑,立起一个巨大的狗头塑像。后来被震塌了,也有说是泥石流冲垮的,不然让有乐带你去瞧瞧。”

    “昌幸家那个谁往哪边溜啦?”眼疯之人转面看见小狗,想起女儿五德,气又不打一处来,恼哼道,“先前在戏棚里我还没骂够呢。”

    有人指了指某个方向,说:“好像是窜进这片树丛里溜掉的。”

    眼疯之人转身走过去朝那个方向开骂:“昌幸除了会造谣还会什么?他全家都爱撒谎。听说他老婆三只手……啊不对,他老婆山之手殿,又名山手殿,撒谎说她是出身公家的闺秀小姐,但其实呢,他老婆根本就不是公家的小姐,只不过是去公卿家里当过几天丫鬟。这段经历到了她嘴里就变成出身公家的小姐了。还有啊,昌幸就会首鼠两端,墙头草指的就是他这号人。他小的时候就特别讨人嫌,我是准备见一次打一次的,可惜他从不敢过来我这边……”

    秀吉凑近探询:“主公啊,今儿很多人踊跃赶来御敌,是不是该赏点什么?”

    目光疯狂之人冷哼道:“无非一点儿小打小闹,又想讨什么封赏呀?”

    “也不算小打小闹吧,主公。”秀吉陪笑凑近说道,“咱们打伊贺那年,雄久才陪你聊聊天,竟然就算立功,还赏了那么大一块封地给他……”

    “那不算功劳吗?”眼疯之人说道,“当时我多么疲劳,骑在马鞍上随时就要睡倒,要不是有雄久来陪我一路闲扯,我怎么撑得下来?”

    秀吉陪笑说道:“可是,今儿大家陪主公你玩得这么开心,多多少少意思点什么也好过没有啊。比如说我吧,就只想要……”

    目光疯狂之人啧然道:“讨赏?那就按老规矩,提首级来领赏。”

    那些小子一听,连忙往外跑。秀吉陪笑道:“可是我看他们走都走那么远了,不一定能追得上。”

    “追上了又能怎么样?”眼疯之人冷哼道,“你们打得过人家么?先前他们在这儿吵闹半天,你们也留不住一个半个。”

    “还不是因为有人里应外合,要不怎么叫‘家贼难防’?”秀吉懊恼道,“安藤让他的儿子备好坐骑接应,父子已连夜出奔,看来早有预谋。”

    “我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眼神疯狂之人摇了摇折扇,冷哼道,“最近他总是怪怪的。还有他那个女婿,也很可疑……”

    光秀连忙拉着女婿信澄奔来躬伏请罪,神情惴惴不安,口称:“都怪我等疏忽大意,让主公和家眷们受惊了。”

    “不关光秀和信澄的事,”目光疯狂之人摇了摇扇子,瞥光秀一眼,说道,“安藤父子暗地里私通胜赖,先前我亦曾闻有风声,说他对我不满,在三方原之战前夕与嫡子尚就暗通甲州,但因信玄病故而不了了之。可是那时我还不太相信。这回坐实了此事,也算去掉了隐伏在我们这里的一个心腹大患。下令追放他们,没收其家所有一切。”

    贞胜领命之际,秀吉也跟着躬了躬身,单膝跪下,只手按地,口称一声:“喳!”随即挠嘴自笑:“咦,我怎么模仿起戏台上辽东关外那帮有辫子的瓜皮帽家伙这般行礼了,可见也是前卫。”眼神疯狂之人摸了摸头上瓜皮帽儿,转目瞧向他,冷哼道:“你那个军师重虎,由你来定夺。”

    秀吉慌忙拜求道:“主公啊,应该不关重虎的事。我让他帮我策划打辉元,他只操心军旅之事,毕竟对手是辉元那边很厉害的隆景大人。而且重虎病得很重,我看他快不行了。”

    我出生那年,陶晴贤率二万大军登陆严岛,与名将元就之间爆发著名的严岛之战。元就第三子隆景在此役崭露头角,从安艺领兵赶来参与夹击奇袭,陶晴贤大军顿时溃散,晴贤最后明白大势已去,自刃而亡,终年三十五岁。此后在元就及元春的赞许下,隆景开始染指九州,与大友他们家连场大战,灭亡尼子氏,名声鹘起。元就病故临终前召隆景及元春到榻前,嘱托他们辅佐辉元。隆景开始协助辉元与秀吉对峙。

    隆景是个感情专一的人。虽然隆景的正室繁平之妹没能为隆景生下孩子,但隆景却依然疼爱自己的妻子,并没有迎娶任何侧室。元就死后,面对还不够资格担任家督的辉元,隆景以叔父的身份教导辉元。把辉元视为父亲元就的遗赠之宝,自己不仅仅是家臣,还是叔父和保护者,全心地培养辉元。即便日后秀吉百般拉拢他脱离辉元家而自立,隆景不为所动。

    传教士弗洛伊斯在其记述中对隆景这样评价:“隆景大人在这里众所周知,才能超群,被世人尊敬。在他的知识和努力下,其家所领之地国富民强,长年没有战乱没有谋反,在当时实在罕见。”由于隆景接触外界事物较多,思想亦甚开明。甚至有人还假设智谋超人深谋远虑的隆景再多生存数年,之后的历史一定会发生改变……

    由于信长的势力逐渐迫近辉元家的领地,为了对抗信长的侵攻,元春和隆景分别负责山阴、山阳的军务。隆景讨伐了私通信长的三村,并率领水军与通好信长的大友家名将宗麟战斗。然而在信长麾下大将秀吉的指挥下,清洲军的侵攻更加激烈。此时隆景面对的是抱病临阵的重虎,据传两人相互仰慕的书信秘密往来于战阵之间,彼此劝诱之余,竟还发生了三国羊祜式的惺惺相惜。

    目光疯狂之人冷哼道:“不要拿生病当借口。我追放信盛和林秀贞,他们也说有病在身。生病就不能滚蛋吗?我没砍脑袋算他们命大了。派人去收回他们领地,包括重虎自家的菩提山城,赶他妻儿出去流浪要饭,谁也不许收留!”

    我想也没暇稍想,就跪了下去。目光疯狂之人闻听秀吉他们纷纷发出一片惊诧之声,转面瞧见我朝他跪下,不由愕觑道:“你干什么?为何也跟着向我跪求,难道想求我派人送你回家乡不成?”

    我摇了摇头,瞥向秀吉那边。目光疯狂之人微为一怔,蹙眉道:“莫非你也想帮秀吉为他军师重虎求情?”见我点了点头,秀吉目露惊喜之色,眼神疯狂之人冷哼道:“你心软了,为他妻儿求饶是吧?他们即将去要饭你看不过眼?哼,我凭什么要答应你?长益这个发小,我从她很小就认识,却从来没跪过我,明知一求有份量,怎么不求我让人送你回家乡去?”

    我垂下眸子,低声说道:“我见过重虎,他病得很重了,还惦念着帮你们打辉元的事情。自从投入你们麾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要让他妻儿们受苦,别让他家里人寒心啊。”秀吉哽咽道:“就是呀,重虎很忠心的,而且为人仗义,很够朋友。我向来当他是朋友,重虎决计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情,何况背叛?不信你问如水……”

    “你那两个军师都可疑,”目光疯狂之人冷哼道,“我向来觉得不大靠得住。还要我问如水?尤其是他!我总觉得这厮像那个司马谁,就是孔明死了以后他最高兴那个谁来着?司马光?啊,不对……司马光是砸水缸那个,对吧?他干嘛没事砸缸还砸出名来了呢?总之,那个如水最像司马谁,后来纂夺了他主家曹什么来着,曹操那些后代不济,被他纂夺了,你要小心这种人。”

    “可是我没后代,除非你肯把阿市……”没等秀吉哽咽着乘机挪膝过来抱腿央求,目光疯狂之人提起折扇抢先把他啪的打开,冷哼一声,转面见我还跪着,作势要敲我脑袋,又似舍不得,啧然收扇,拉我起来,说道:“娇嫩的膝盖不要跪在这么坚硬的沙石地上太久,会有瘀青留下。而且潮湿也能让你以后关节痛……”

    我垂下眸子,见他说着竟弯腰伸手给我拍了拍衣衫沾的沙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只还想为重虎妻儿继续说情,便抬眸向他投去央求之色。贞胜在旁皱眉说道:“然而我们这边的事情,不论外人或者女眷,还是少过问为好。”

    “你说得对,”眼神疯狂之人转头向贞胜称然,随即回觑我的神情,冷哼道,“姑念重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菩提山城留给他家小。秀吉,他既然病重,军务就不要再操心了,你接他去那个什么马温泉疗养。”

    秀吉连忙感激拜谢,眼神疯狂之人瞥我神情,见有喜悦之泪在眸中噙闪,便哼一声,蹙眉说道:“你用掉了初次求我这份好处,去帮一个不怎么熟的人,值得吗?”我点了点头,身子不觉向他靠近了些。眼神疯狂之人蹙眉而视,似自觉察,目光炽热的说道:“初次求我,通常我都会答应,这叫满足你的‘初求’。然而你已失去了‘初求’,我不会再答应你什么。知道吗?”

    藤孝待他转往别处,才悄趋至我背后低声说道:“唉呀,先前忘记提醒你。在右府大人心目中,‘初求’跟初吻一样值得珍视。先前你怎么不乘机求他攻打甲州之时放过你的家人?至少求他不要赶尽杀绝……”光秀亦凑近几分,陪着小心低言道:“求这等大事我看没用,主公他不会答应。不过或可找机会求他只杀胜赖父子,放过信亲他们那些无辜的亲族,不要赶绝一脉。”

    此节我也有想过,或者可以说我接近有乐他哥,一直便揣有这门心思。然而每当话到口边,我就咽下不言,只觉隐隐不妥。除非以后还有更合适的时机,否则宁可不提,决计不宜轻易出口贸然提这般要求。

    权六摇着精致小折扇,在旁小声询问:“幸侃呀,你有没见过雪窗夫人她妈妈?就是义弘他外婆,雪窗不是入来院重聪的女儿么?我问的是入来院的女主人近况,想当年……”幸侃嗡声嗡气的问道:“你也去过入来院那里吗?”权六啧然道:“别以为就只有泷川年轻时候入过不少窗,我以前也进出过很多院,先前都告诉你了。”

    幸侃先前紧憋着的胖脸像开了花一样绽展,语声浑厚地笑道:“她妈妈老掉牙了。”权六为之唏嘘不已:“想当年,也是一朵鲜花。而且含苞欲放、初蕊乍绽、娇如春蕾……”幸侃愣着眼,张着嘴听,脐下纸符捂不住掉落。

    长秀捻须转面问道:“你们那位当家义久大人的正室妻子花舜夫人是不是果真如传闻那样本乃其姑姑?”幸侃捡起纸符吐舌蘸了蘸,复又贴在脐下,嗡声嗡气的反问:“跟姑妈结婚有什么不好?我也想跟姑妈结婚来着,不过她早就先嫁给别人了。又不好硬抢……”长秀捻着微须纳闷地瞧着他,蹙眉问道:“他跟姑妈生的女儿当中是不是有一个叫‘龟寿’的还没许人?”

    “龟虽寿,”幸侃以手掩着脐下,语声浑厚的说,“曹操这首诗的名字就是他女儿的名字了。不过除了龟寿之外,义久大人还有其它女儿比如阿平、阿玉她们。至于其中谁是姑妈生的,这个要见仁见智。最近他还看上了种子岛时尧的女儿,盼她能带来种子,当继室给他多生些儿子……呵呵呵呵!”

    长秀啧然道:“我问的是没嫁人那个女儿。最近有没许给谁家?”幸侃语如闷雷般的咕哝道:“你想要啊?”长秀又啧一声,压低话声问道:“你想不想将功赎罪,当个媒人?”幸侃语如滚雷般的嘟囔道:“我有何罪?何况你已老了,而且身体差,龟虽寿……啊,不是……龟寿不适合你。”长秀皱起眉头,小声说道:“不是我要,我指的是二公子信雄。”

    “哦……”幸侃摇晃巨头,语声浑厚地笑觑道,“你又想让他来杀光我们啊?不行!况且我们义久大人家通常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爱把女儿嫁给自家兄弟们的儿子,不给外人的,你就别想了。便连义久大人其它的家臣,颖娃、桂忠诠、桦山、许仪后、喜入、猿渡他们打主意也是白打。不信你问幽斋,义久文武全才,听说从幽斋那里学习古今文艺,还与前久大人有着深厚关系……呵呵呵!”

    长秀捻须称讶道:“此节我竟还不晓得。幽斋,你居然和九州这位当家结交,怎么也不让我们得知?”藤孝闻声转面懊恼地瞪幸侃一下,埋怨道:“你连我也出卖?”

    我出生的前一年,义久初战岩剑城,与蒲生家的范清、祁答院良重、入来院重嗣他们打出了成名之战。后来祁答院等势力陆续降服,义久和他父亲成功统一萨摩之地。贵久隐居后,义久继承家督,成为他们家第十六代当主。当日大祭祖宗秦氏,而他们在萨摩的先人被认为是源赖朝时期的忠久。

    为了领土真幸院的归属,义久的弟弟义弘率领不到三百人迎击伊东三千兵犯境,义弘设下伏兵,引诱敌人进入包围圈,阵斩伊东军大将祐安,斩首五百余人。此役被称为“九州的桶狭间”。

    随后义久在高原城之战成功击败伊东军主帅义祐,义祐被迫投靠大友家的宗麟。义久成功的达成了三州统一。大友家派兵包围了义久之弟家久的城池。义久则率军三万多人出击,在高城川与对岸的大友军对峙。大友军因为缺少了宗麟亲临坐镇,将领之间发生不和。加上大友他们家的军队信耶酥,为了传教四处捣毁佛像、毁坏佛寺,大失民心。大友军将领田北擅自进攻义久军。混乱无序的攻击使得义久军有机可乘,义久以“钓野伏”的战术,击败田北后过河,以伏兵攻击混乱中的大友军。大友军惨败,伤亡无数,主要将领大部分阵亡。

    此役称为“耳川之战”。在此之后,龙造寺的隆信由于大友家衰落而逐渐抬头。在龙造寺隆信的压迫下,信耶酥的当地诸侯有馬不得不向义久请求援军。我从家乡出奔的这段日子,义久此时忙于筹划派遣家久作为总大将前往联合有馬军共计八千多人对决超过数万之众的龙造寺军。两年后,大破龙造寺军,隆信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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