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临兵斗者-《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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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影下有个满面焦须的青秃老头冷哼道:“秀继大人,还有你旁边这几位,别以为低着头我就认不出来。你怎么不呆在你的大胡城?却和这帮芦名、相马、最上、田村的家老们一起来凑‘关东联军’的热闹,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看热闹吧?你们不是局外人,谁都并非无辜。让你们在此跪地磕头、谢罪求饶那还算轻的,再不服气就赶你们去那边和青壮们一块儿干苦活,拉那座巨像归复封印原位。话说回来,肯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趁着打仗,偷偷溜进去把神像封印破坏了。”说着,拿鞭往众人脸上一指而过,疾言厉色的放狠话:“破坏河越古庙,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不少人纷纷畏退之际,这时我才望见他们身后那片热火朝天干活的地方正有一群青壮在鞭抽之下拽着粗绳大链用力拉扯巨像,我心下暗自纳闷:“咦?他们用力拉的那个好像是不动明王……”

    “巨像移动了没?”我忍不住想伸头多瞅两眼,不料发梢一紧,又被揪得吃疼:“哎呀哎呀……”

    一张白脸从我脑后伸出来,幽幽而视,直盯到我发毛,才在我耳鬓之畔咯咯而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幽怨的说:“你这小滑头,先前给你白上了一柱迷魂香,让你从主公那里花言巧语还溜掉了。我要再给你多上一柱迷魂香,直接送去纲成大人房里,等你被他玩成残花败柳,去跟着我当流莺罢!”

    我不由惊问:“谁是纲成啊?”白面女子嘴朝前呶,示意我瞧那个裤子上劣迹斑斑的垂发大汉。我惊诧道:“不会吧?氏康将军的把兄弟怎么会是这个德性呀?”白面女子幽婉的道:“某些神佛,有两个面孔。你不妨把纲成大人看作氏康将军的另一个面孔。陪纲成大人睡的时候,或许你脑子里可以把他想像成氏康将军。这样想,你会不会感觉好些?”

    一听要去睡,我惊忙挣扎:“不好!我在家通常不会睡这么早,要看完戏然后做一下水疗并且还要泡泡脚什么的……”

    垂发大汉摇摇晃晃地向我欺来,两只发红的眼睛在乱发间隙恶狠狠地盯着我,桀桀笑道:“小美妞儿,我这就来抱你去泡脚!”眼看就要落入他手,我慌乱之下,想起一招,就把手帕掏出来往他头上甩去,随着香帕斗展,眼前现出一个娟秀的“茶”字,趁飘过去遮挡他眼光,我捏起粉拳,往那个飘展的“茶”字打了一下。感觉正中,果然香帕飘开之时,垂发大汉的眼窝黑了一圈。

    没等多打一拳,手就被抓个正着。我吃疼叫苦:“哎呀哎呀……”随即发现他抓住的是我戴手链的那一边腕掌,就按老尼姑让宝姨告诉我的手法,顺势翻腕反掌,要切他腕下脉门之类的地方,不料劲道没拿捏好,切上去他没一点感觉,反而被他捏了手扭到腰后,加上另外还被白面女子扯着发梢,于是我又不禁叫苦:“哎呀哎呀……”

    忽然我想起还有个东西可用,忙以另一只手拈出,伸到白面女子耳边虚晃一下,转动过来夹在指间给她瞧:“看这是什么?”白面女子见那只是一枚钱,随手就打飞了。我不由懊恼道:“意外!还以为看到你主公拿来当宝的这枚钱,你会有多大反应呢……”白面女子冷哼道:“这种小钱我们那儿多的是。就你拿来当宝!”

    我望着那枚“永乐通宝”飞离甚远,心感失落:“可惜,就这样丢了。本来还想拿回去留个记念……”正叹惋间,忽见那枚钱又飞回来,且来势奇疾,出乎不意地击在白面女子扯我发梢的那只手腕上,啪然发出骨折声响。那白面女子猝然吃痛,放开了我的发梢,另一只手晃出袖外,探爪急抓,堪堪攥住那枚钱,却浑身一震,又松开了手。

    叮一声响,那枚钱从我眼前飞上半空,垂发大汉见了就猛扫一掌,又把那枚钱朝适才来处打回去。劲道虽是不小,却随着飒响激飞之势忽止,夜色下但见一只纤弱之手从墙影里轻轻伸出,有个人不动声色地接住了那枚钱,拈于指间,然后弹回。

    垂发大汉一把抓在手心,我听到啪的声响,转面瞧见他臂膀一震,又忙不迭地张开手指,掌心赫然现出“永乐通宝”形状的血痕。随着他握不住的这枚钱叮然而落,只见那只纤弱之手不知如何已近在眼前,悄从我身旁晃转而出,接着那枚飞落之钱,再次弹指发去,啪的击在白面女子面门,她刚要展开的大红袍顿时萎落,收爪踉跄后退时只见眉心印有“永乐通宝”四字血红。

    那枚钱再叮一声飞回,落入我面前一个纤影小僧伸来承接的手心。随即他交还给我,瞥见我佩戴的手链,便又顺手拾起我甩落的香帕,也放到我手上,说道:“女施主,刚才你甩手帕的那个动作,还可以再做一次看看。”我虽然不明其意,却想也不暇稍想,见那垂发大汉要拽我退开,就把香帕再次甩向垂发大汉脸上,顷即只见“茶”字霎现,随帕飘舞在垂发大汉面前。我想起他还有一边眼窝没黑,急忙捏出粉拳打去。

    不过那垂发大汉怎肯再次中招,意料之中,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猝感疼痛,正准备叫苦:“哎呀哎呀……”纤影小僧却在我耳边悄言道:“千手缠的用法我略知一二。你缺一副凑不成双,用不成千手缠。不过只须如此如此,再如此这般,只手也能遮天!”

    他说“如此如此”的时候,拿着我的手做给我看,当时我正感不解:“可是我的双手被抓住了,怎样才能做到?”心念未及转过,不意一只手倏已松脱,没等我看清究竟是怎么脱出的,纤影小僧继之以“再如此这般”,我依言施为,只见手上佩戴的手链不知如何反箍住了垂发大汉之手,他吃惊急挣不脱,更箍紧了腕脉,一时竟似手筋虬突欲爆。纤影小僧随即教我使用“只手遮天”,晃掌到垂发大汉脸上,猝然打黑了他另一边眼窝。

    平心而论,这招“只手遮天”的威力应该更大,只是我当时刚学,发挥不好,最多只是打得垂发大汉眼睛一时急难张开,并且先后加起来总共打黑了他两个眼窝,也算殊属难得。如果还要加上先前的吐口水之战,我也是大获全胜,心情何其之爽。然后我按纤影小僧所教之法,甩手晃转数下,飒然收回缠箍垂发大汉腕脉的手链。心想:“不料‘只手缠’都已经这么好,那么‘千手缠’又该有多厉害呢?”

    那纤影小僧伸手接着飘落之帕,又交回给我,说道:“配合‘只手缠’的这几招般若掌法除了应急脱离敌手,还可以用来夺刃,甚至制敌。不过女施主刚学,尚未熟练掌握如何巧驭敌势以借势反御之法,不可轻易使用。”我接回手帕,往他眼前摇晃一下,眨了眨眼问:“猜猜扔手帕这招跟谁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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