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朕可不是仁宣二帝,朕若有疾,便杀空朝堂!-《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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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皇帝做个梦,都会杀个血流成河。

    直到他死为止。

    “陛下,若老臣说,宣宗皇帝是寿终正寝,您会信吗?”胡濙苦笑道。

    “不信。”

    看吧,无论我说什么,您认定的事,都不会改变的。

    所以我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回家写好遗书,引颈就戮吧。

    “因为一个身体健硕的人,不可能在三十七岁,正值壮年的时候,忽然崩逝的。”

    朱祁钰盯着胡濙:“除非你能给朕,一个非常确定的理由。”

    胡濙长叹口气。

    他活得够久,知道的秘密也足够多。

    但他不想说出来。

    臣子诽谤君上,尤其是诽谤逝去的先皇,是大不敬。

    皇帝现在不在乎,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

    可不说,皇帝又钻进牛角尖里了。

    “陛下,老臣本不该说出先帝的丑事,尤其当着您的面。”

    胡濙跪在地上,咬牙道:“老臣说完,请陛下赐老臣死节。”

    真有隐情?

    “先帝元阳开得过早,导致阳气外泄,年轻时又不善加保养,又流连酒瑟,老臣等朝臣屡劝不止。”

    “奈何先帝一意孤行,时常用大补之药。”

    “一次两次还行,但先帝极能逞强,在外面装作龙惊虎猛的样子,久而久之,就留下了暗病。”

    “宣德十年正月,先帝偶得风寒。”

    “确实是小病。”

    “但先帝身体严重亏空,又在人前逞能,不加节制,导致病情迅速恶化。”

    “这才在数日内病重,进而龙驭宾天。”

    胡濙绝望地说出事实。

    就是说,先帝儿时伤了元气,成年后不加节制,才导致病来如山倒。

    照这么说,原主不也是吗?

    可真有这么简单吗?

    乾清宫内静得吓人。

    “老太傅,朕会吗?”朱祁钰盯着胡濙。

    胡濙身体一抖,皇帝终究不信他说的。

    “老臣请陛下脉!”胡濙膝行几步,靠近皇帝。

    朱祁钰伸出手腕,胡濙是很厉害的医者,搭脉半晌,道:“陛下龙体康健,必不会早夭!”

    “万一呢?”朱祁钰盯着他。

    胡濙明白了,皇帝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保证。

    他想说,请陛下处死他。

    宁愿死,他也不想给皇帝什么保证,万一皇帝哪天身体不虞,即便他没了,皇帝也会责罚他的儿子。

    皇帝一直以为,他是文官集团的魁首,所以想从他嘴里得到保证。

    这才是皇帝找他密谈的原因。

    皇帝在怀疑文官集团,进而在怀疑天下士绅,是他们共同作用下,害死了仁宣二帝,也认为自己逃不过暴毙而亡的命运。

    所以要他一个保证。

    “胡濙!”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胡濙的回应,朱祁钰面容狰狞起来:“仁宣二帝的死,朕可以不追究!”

    “但正月里,朕是怎么病的?”

    “朱见济是怎么死的?”

    “想必你心中有数!”

    “朕是孤家寡人,没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你们千万不要逼朕。”

    “朕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胡濙听明白了,得不到保证,他就要拿朝臣开刀了!

    皇帝的疑心病无可控制了。

    胡濙满脸绝望,赌上家族全部,来保障皇帝的命,说来也可笑,他区区臣子,却要用自己的命,保皇帝的命。

    “老臣可以向陛下保证,老臣在一日,陛下便无虞一日!”胡濙闭上眼睛。

    朱祁钰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道:“若你死了呢?”

    我死了,我怎么保证你呀?

    胡濙哽咽道:“陛下,老臣八十了,耄耋之年啊,老臣再如何保养,也活不过一百多岁呀,如何保证陛下平安呀?”

    “若你死了,谁可继任文官之首?”朱祁钰盯着他。

    胡濙却想说,您一直都不明白,老臣根本就不是文官之首,那些文官根本就不听老臣的。

    “李贤!”胡濙不得不给出一个名字。

    “好!”

    朱祁钰站起来,目光阴沉:“朕要建西厂,万一朕有不虞,便杀光朝臣!给朕陪葬!”

    “胡濙,千万别怪朕无情。”

    “昨天一夜,朕都闭不上眼睛,仿佛看见了奄奄一息的父皇,也看到在病床上充满无奈的仁宗皇帝。”

    “朕想到了那次突如其来的病,当时,朕也是那般无力地躺在床上,有心无力啊。”

    “朕怕了,朕怕了!”

    “胡濙,你保着朕,朕保你胡氏几百年富贵;李贤保着朕,朕让他李氏满门,与国同休。”

    “你放心,朕会有儿子的,他会完成朕的遗愿。”

    “只要你们让朕活着,朕就给你们天底下一等一的富贵,朕做皇帝,你们才能位极人臣。”

    “若朕早夭,所有人都要给朕陪葬!”

    “所有人,是所有人!哪怕大明给朕陪葬,也在所不惜。”

    “胡濙,你该理解朕,对吗?”

    皇帝疯了!

    胡濙身体发软,皇帝疯了。

    一定是孙太后、漠北王,把皇帝的疑心病放出来了!

    皇帝为了自己的命,什么理想抱负,什么家国天下,他都不要了,他怀疑所有人,所有人都可能杀了他。

    胡濙想到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晚年,就是这般怀疑,他怀疑自己的儿子,怀疑朝臣,甚至怀疑崩逝几十年的太祖皇帝找他报仇来了……

    皇帝年纪轻轻,就变成了太宗皇帝啊!

    孙太后、漠北王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皇帝一定会第一个杀掉放出他疑心病的人,因为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孙太后、漠北王母子。

    胡濙忽然不想活了,想快些去死。

    他不敢想象,再过几年,皇帝会变成什么模样?

    “老臣在一日,便护佑陛下一日,请陛下安心,天下无人可害陛下,更不该害陛下!”

    胡濙想解他心疑,缓缓道:“陛下,老臣是懂医术的,看得出来,陛下体壮如牛,近来又远离女瑟,控制欲.望,才是长寿的秘诀。”

    “请陛下安心,老臣日日为陛下请脉,为陛下提出调理方案。”

    “您再将方案给谈选侍看,再由太医院为您会诊。”

    “陛下,心情愉悦才是身体康健的秘诀。”

    “请陛下切勿胡思乱想,老臣在一日,陛下便一日无忧,老臣豁出性命,也要保陛下无虞!”

    胡濙恭恭敬敬磕头。

    朱祁钰神色微缓,亲手扶起胡濙:“老太傅,您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如何?”

    “的确,朕强迁孔氏,遭遇骂名;朕不吝惜士绅,导致士绅不满;朕对诸王不友,导致诸王怨朕。”

    “但是!”

    “您看看这大明,是不是在恢复强盛。”

    “朕是暴戾,朕是敛财。”

    “但可有一分是花在朕自己身上的?”

    “朕是想做千古帝王的,是想和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成吉思汗、国朝太祖并列的皇帝。”

    “朕不贪图享受,也不沉浸于女瑟,对自己更是苛责至极。”

    “朕图什么?”

    “图的是这江山,图的是百姓万安,图的是大明国祚延续!”

    “朕自己能受苦,能克制,能忍。”

    “但朕不允许有人害朕。”

    “朕做这些,是福泽万民,遗泽万世的大好事啊。”

    “老太傅,您是才能卓越的大才,在洪熙、宣德朝、正统朝,您施展过您的抱负吗?”

    “如于谦、李贤、林聪、王文、王复、张凤、耿九畴、白圭、王越、年富、朱英、项忠、韩雍、寇深、原杰、杨信、李瑾、方瑛、梁珤等等人。”

    “若无朕,他们会得到重用吗?”

    “就算重用,不过尸位素餐罢了。”

    “朕能给他们一省之地,随便他们折腾,试问别的帝王,能做到吗?敢做吗?”

    “老太傅,朕不是自夸。”

    “朕是真心为大明好,真心想让能臣干吏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让他们名垂青史。”

    “那些无才能的、蝇营狗苟的人才该恨朕。”

    “但你们这些才能卓越的人,应该感谢朕。”

    “只有朕,才能放你们如雄鹰般入九天翱翔;只有朕,才能令你们入文庙,入武庙,受万世景仰。”

    “老太傅,您历经五朝,比谁看得都透,您说说,朕说的对吗?”

    真别说。

    皇帝毛病非常多,但他确实尊重人才,肯给所有朝臣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而且他从不横加干预,最大限度帮忙,绝不外行指导内行。

    做事虽莽撞,却听得进去劝,哪怕朝臣吐沫星子喷他脸上,只要是正确的事,他都会认错。

    他能给朱英、韩雍、年富一省之地,随便折腾,足见其自信和胸怀。

    “老臣历经五朝,历经五位君主。”

    “建文朝,建庶人一心削藩,无心朝政。”

    “永乐朝,太宗皇帝心思在漠北,懒得处置朝政,由太子建国,太子虽然仁义有为,却处处受制,又身处夺嫡风波,导致很多事想做不敢做。”

    “洪熙朝短暂,承上启下。”

    “宣德朝,宣宗皇帝才华卓越,奈何他的心思扑在玩乐上面,三杨主政,内阁终非皇帝,还是处处掣肘。”

    “正统朝,前七年张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后七年漠北王亲政,但朝臣只知道争权夺利,无心实事。”

    “景泰朝,前些年虽然一如正统朝,但从夺门之后,陛下展现出勇敢果决。”

    “陛下懂得放权,重视人才,珍爱民力,善于纳谏,不啻于圣君临朝。”

    “老臣能在风烛残年之时,为陛下效劳,乃是三生有幸。”

    “陛下说得对,老臣等人想名垂青史,只有在圣上座下做事,方有机会。”

    胡濙极力化解皇帝心中的疑心病。

    “老太傅,您是懂朕的。”

    朱祁钰扶起他:“所以,需要朕与你君臣勠力同心,你保朕无虞,朕便给你胡氏几百年富贵!”

    “朕必定让你成为和霍伊诸葛并列的重臣!”

    “朕助你入文庙,被万世景仰!”

    “老太傅,当初你扶着朕走向皇位。”

    “朕也希望,有一日朕亲自为你扶灵。”

    “朕与你君臣相得益彰,有始有终,成为一段佳话。”

    胡濙长舒口气。

    终于算暂时压住了皇帝的疑心病。

    “老臣与有荣焉!”胡濙恭恭敬敬磕头谢恩。

    “老太傅,胡长宁在锦衣卫屈才了,去地方吧,历练一番,未来也好回中枢。”

    朱祁钰说到做到,给胡家富贵。

    “老臣谢陛下天恩!”

    胡濙不敢拒绝,好不容易解除了皇帝心疑,万一他拒绝,让皇帝以为自己在骗他,可就麻烦了。

    “去湖南吧,湖南困难,却容易出人头地。”

    朱祁钰斟酌道:“朕打算派金忠,坐镇江西。”

    “江西向来是钟灵毓秀之地,有明以来,半个朝堂都出自江西人。”

    “所以朕想着,请江西士绅,填充湖广、云贵。”

    “朕知道,国人向来落叶归根,对家乡极为看重,但江西土地紧缺,士族越来越多,随着人丁繁茂,江西早晚会被压垮。”

    “不如趁着湖广、云贵、两广空虚,迁出部分支脉出来,填充这些地方。”

    “将文风,推去各地,也能让江西大族不断壮大,更好的为朝堂效命。”

    “过几日,朕会在朝堂上提出来,朝堂上的江西党,要起带头作用,朕优先给他们分地建宅,允许他们办报开书院。”

    朱祁钰要争取胡濙的同意。

    “陛下圣明!”

    胡濙见皇帝恢复正常,笑道:“江西人多地少,士族中嫡脉压庶脉,比比皆是。”

    “若陛下只迁庶脉,不动嫡脉,想必江西士绅是乐见其成的。”

    就是说,分家可以,别带钱走。

    至于重建家业的钱,自然得皇帝出喽。

    “老太傅有个心理准备就好。”

    朱祁钰道:“所以,胡长宁去了湖南,可主持重建湖南文脉。”

    他借用胡濙的影响力,压制江西士绅。

    韩雍、年富是有能力,终究年轻,影响力不足。

    胡长宁虽然年轻,却有个爹屹立中枢。

    “老臣遵旨!”胡濙心知肚明。

    但这也是胡长宁蹿升的机会。

    又聊了几句,朱祁钰亲自送胡濙离开。

    看着火辣的阳光,朱祁钰的心思豁然开朗,脸上恢复了笑容:“让郑王在宫里用了膳食再回府,告诉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可以不再追查仁宣二帝的死亡真相。

    但朝臣必须告诉他,他不会死!

    一旦他哪天生了病,他就开始动刀子,先杀朝堂,再杀地方官员,杀光!

    至于士绅,在他没病的时候,就该拆分、清理。

    朕绝对不能死!

    “晚间让谈氏过来请脉。”朱祁钰交代一句。

    “皇爷,舒公公回来了。”冯孝小心回禀。

    “快宣!”

    朱祁钰皱眉,舒良坐镇山西,突然回来,一定是有大事禀报。

    他活动活动身体,让尚食局准备饭菜。

    舒良不急不缓入宫,但眼中闪烁着急意,进殿叩拜行礼。

    小心地看了眼乾清宫伺候的人。

    “都下去吧,舒良,你伺候朕用膳。”

    “奴婢遵旨!”

    舒良爬起来,给皇帝布菜。

    待乾清宫所有人退出去,舒良才压低声音道:“皇爷,查出大事了。”

    “细说。”

    朱祁钰瞥了眼外面:“外面热得慌,把殿门关上。”

    舒良放下公筷,从袖兜里拿出一本奏章,放在桌上:“皇爷,请您细看。”

    舒良坐镇山西,一是清查晋商家底;二是查处驿递系统。

    “皇爷,奴婢回京的路上,遭遇七拨暗杀,奴婢都害怕,无法活着见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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