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朕可不是仁宣二帝,朕若有疾,便杀空朝堂!-《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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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你的天命,是今天死呢?还是能活到一百岁呢?”朱祁钰语气森森地问。

    郑王脑子懵懵的,这我哪知道啊?

    但我不想死是真的!

    “微臣想活着。”郑王实话实说。

    “可朕不敢闭上眼睛啊,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仁宣二帝的英灵,向朕哭诉呢!”

    朱祁钰贴着他的耳朵:“你也是仁宗皇帝的儿子,宣宗皇帝的弟弟,你听听,能听见什么?”

    皇帝疯了?

    郑王十分确定,皇帝疯了!

    完了,他走不出乾清宫了。

    “微、微臣听见了!”郑王顺嘴胡说。

    “是谁害死任宣二帝的?”朱祁钰问他。

    “啊?”郑王浑身一抖,被吓傻了。

    仁宗、宣宗皇帝不是正常死亡吗?

    “仁宗皇帝驾崩时,你在京中,难道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朱祁钰盯着他:“仁宗皇帝虽然肥胖,但身体还算康健,忽然就病了,两天后就暴毙身亡,为何没人查?”

    “郑王,你告诉朕,是谁干的?”

    郑王被朱祁钰的语气吓到了。

    “微、微臣不知道!”郑王哆哆嗦嗦回禀。

    “你是仁宗的亲儿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宣宗皇帝呢?”

    “宣宗皇帝你最清楚了,他体壮如牛,随太宗皇帝上阵杀敌,也是一员猛将。”

    “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他才三十七岁呀,只比现在的朕,大了七岁。”

    “你们说说,七年后,朕是不是也会死呢?”

    “朕是不是也活不过四十岁呢?”

    轰!

    郑王如遭雷击,皇帝绝对疯了!

    您富有四海,乃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谁会害您呢?咱正常点行不行?

    “请陛下切勿胡思乱想,仁庙、宣庙乃寿终正寝……不要啊!”郑王话没说完,脖子上带起一道血线。

    “是寿终正寝吗?”

    “三十七岁的寿终正寝,你糊弄朕呢?”

    “朕看今天你也该寿终正寝了!”

    朱祁钰剑锋压着他的脖子:“你若死在乾清宫,你儿子别想继承郑王爵,朕把他们全都杀光!”

    “微臣真的不知道啊!”郑王嚎啕大哭。

    看样子不像假的。

    “当时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朱祁钰问。

    “仁庙驾崩时,微臣怀疑过……”郑王支支吾吾,有点不太敢说。

    “说出来,你怀疑是谁?”

    朱祁钰眼睛亮起,他们果然是有踪迹的!

    郑王满脸绝望:“微臣怀疑是先帝干的!”

    “什么?”

    朱祁钰大吃一惊。

    “仁庙驾崩后,宣宗皇帝返回京师的路上,对左右说:‘我来南京的时候就料到我会马上回北京了,早就有安排’。”郑王豁出去了。

    没错。

    明宣宗实录上,确实有这句话:君父在上,天下归心,岂有他心,且予始至遽还,非众所测况。君父召岂可稍违,遂由驲道驰还北京。

    “不可能!”

    “先帝已经是皇太孙了,为何非要着急坐那个位子?”

    “郑王,你信吗?”

    朱祁钰不信,在他记忆里,父皇仁慈有趣,对他们兄弟极为宠爱,不可能弑杀亲父的!不可能是那种禽兽之事的!不可能!

    但是,郑王显然是信的。

    “这是谣言!”

    朱祁钰咆哮大怒:“你在胡说!”

    “谣言,是谣言,微臣信口胡说!”郑王不停磕头。

    他忽然明白了,皇帝是在怀疑张太皇太后。

    “十年后,宣宗皇帝殒命。”

    朱祁钰不愿相信先帝弑父,岔开话题:“你可知道,皇位差点从朕这一支,转移到襄王一脉?”

    “张太皇太后有意迎立襄王承继大统。”

    “是杨士奇带着阁部重臣,对着漠北王山呼万岁,才阻止了张太皇太后换太子的心思,九岁的漠北王才顺利登基。”

    “但张太皇太后却垂帘听政。”

    “她成了吕武似的女皇帝!”

    朱祁钰问他:“朕说的对不对?”

    郑王从小就生活在张太皇太后的阴影下,对她应该知之甚祥。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不是自己人,而是她的敌人。

    “陛下,太皇太后乃仁宗皇帝嫡妻,宣宗皇帝亲母。”

    “怎么会做出灭绝人伦的事情呢?”

    “而且,太皇太后为了江山鞠躬尽瘁,绝对没有贪恋权位之意呀!”

    郑王竟为张太皇太后开脱。

    难道朕想错了?

    “可最大的受益者,是她!”

    朱祁钰盯着他们兄弟:“仁宗皇帝忽然驾崩,你们没怀疑,说得过去。”

    “但宣宗皇帝,忽然就死了,你们还没怀疑?”

    “为什么?”

    “你来告诉朕!”

    皇帝疯了!

    郑王百口莫辩,您连自己的亲奶奶都不信,我说什么,您才能信呢?

    “朕犹然记得,年幼时承欢于太皇太后膝下。”

    “是她,令朝野上下承认朕这个私生子。”

    “也是她,护佑朕母子。”

    “年幼时,朕对她极为依恋。”

    “朕也不想怀疑她呀,她是朕的亲奶奶呀。”

    “可朕闭不上眼睛啊,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仁宣二帝,向朕诉苦。”

    “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郑王不停磕头:“请陛下宽心……”

    嘭!

    朱祁钰一脚踹在他身上。

    郑王被踹翻在地。

    “再宽心,下一个死的就是朕了!”

    “年初时,朕是怎么病的?”

    “你心里没数吗?”

    “郑王,朕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千万别逼朕!”

    “朕能打死荆王,也能打死你!”

    “朕能给你富贵,也能收回来!”

    “今天你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朕就送你下去,伺候仁宗皇帝去!”

    “送你满门都去!郑王!”

    “不要逼朕!不顾亲戚情谊!”

    朱祁钰目光凶厉,状若疯狂。

    郑王被吓到了,皇帝绝对是疯了。

    他死定了,皇帝不是第一次杀叔了,已经轻车熟路。

    皇帝的疑心病无限扩大,他最先怀疑的就是威胁他皇位的人,那就是近支诸王,杀光了近支诸王,就要杀远支诸王。

    他又没儿子,根本不必担心皇位存续,在他疯到极致的时候,会拉着大明陪葬的!

    郑王惊恐万分。

    可是,他根本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因为不知道啊。

    “滚出去,跪着!”

    朱祁钰厉吼:“滚!”

    郑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出殿。

    朱祁钰长舒口气,揉了揉脸,收了天子剑:“请老太傅进来。”

    很快,胡濙进来,叩拜行礼。

    他注意到,皇帝的书案上,摆着仁宗实录。

    “老太傅,朕请你来此,是有贴心话跟你说。”

    朱祁钰请他落座:“朕希望,你能跟朕说实话,行吗?”

    胡濙目光一闪,隐隐猜到皇帝要问什么,苦笑道:“老臣自然知无不言。”

    “老太傅,仁宗皇帝是怎么驾崩的?”朱祁钰直截了当。

    “陛下,仁宗实录中有记载:仁宗皇帝即位之后,便尽情地追求享乐,发泄青.鱼,沉于酒瑟。”

    朱祁钰却脸色阴沉:“老太傅,别拿套话糊弄朕,朕要听实话。”

    胡濙苦笑:“陛下,老臣虽然岁数大,但在洪熙朝,只是礼部左侍郎罢了,太高层面的事情,并不知晓。”

    言下之意,就是另有隐情了?

    “实录里记载,仁宗皇帝宠幸蹇义、杨士奇等人,奈何他们都死了,朕没法去问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仁宗皇帝,实无疾骤崩,对不对?”

    “宣宗皇帝也是,忽然就病重不能临朝,同月就死了。”

    “太快了!”

    “老太傅,你不觉得可疑吗?”

    “仁宗皇帝在永乐朝,处置朝政二十余年,虽然肥胖,却并无大病,刚即位第十个月,便忽然崩殂;”

    “宣宗皇帝也是,他能上阵杀敌,体壮如牛。朕犹然记得,小时候父皇抱着朕,毫不费力,他又不沉溺于女瑟,如何说没就没了?他才三十七岁呀!”

    “朕呢?”

    “年初时,朕说病就病了,病来得极为突然,差一点就要了朕的命。”

    “大明的皇帝,都活不过四十岁。”

    “老太傅,您能告诉朕原因吗?”

    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盯着胡濙。

    噗通!

    胡濙扑倒在地上。

    皇帝疑心病犯了,他怀疑仁宣二帝,非正常死亡,自己也会步入后尘!

    他在害怕死亡,那么这个皇帝就会变成令人恐惧的杀戮机器!

    太祖、太宗的晚年,就是纯粹的杀戮机器。

    景泰帝又没有儿子,他杀起人来,毫不忌讳,哪怕把大明杀崩了,他也不会在乎,大不了为他陪葬。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胡濙身体开始颤抖,那晚家宴发生了什么,谁把皇帝的疑心病放出来了?

    她要干什么?要让大明给皇帝陪葬吗?

    “老太傅,告诉朕,仁宣二帝,是怎么没的?告诉朕!”朱祁钰双手按住胡濙的肩膀,锐利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胡濙。

    “陛下……”

    胡濙吞了吞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陛下您想多了……”

    “朕没想多。”

    “仁宗皇帝在死前,意图迁都回南京,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要逃离北京。”

    “你不会以为,仁宗皇帝是傻子吧?”

    “他能在政斗极为激烈的永乐朝,监国二十年,他的政治能力,要比朕强百倍。”

    “可他令先帝去南京考察时,忽然就死了,从‘不豫’到‘崩于钦安殿’,不过两天时间,这是暴死啊!”

    “老太傅,杨士奇何其精明,他就没查过此事?”

    “张太皇太后,被称为女中诸葛,难道就一点都没怀疑?”

    “先帝英明神武,竟连查都没查?”

    “怎么可能呢?”

    “朕把仁宗实录翻烂了,都没找到原因。”

    “刚才问了郑王、张昶、张升,他们也不知道。”

    “老太傅,您一定知道,对吗?”

    朱祁钰一定要搞清楚。

    一定要把所有潜伏起来的敌人挖出来,杀光!

    他才能安枕,才能睡得着觉!

    死亡的感觉,无比之近,令他无可适从,毫无安全感,他不敢闭上眼睛。

    不杀光一切敌人,他就睡不着觉了。

    胡濙却被吓到了。

    皇帝疯了!

    真的疯了!

    那个把皇帝疑心病放出来的人,难道就没考虑过,一旦皇帝疯了,所有人都得死吗?她会首当其冲!

    “陛下,请您万勿多想。”胡濙想给皇帝请脉,看看皇帝的吃食是不是有问题?

    他知道,谈选侍在给皇帝调养身体,是不是用错了药?

    导致皇帝精神恍惚?

    朱祁钰拂开手,语气阴鸷:

    “好,洪熙朝,你官职低。”

    “那宣德朝呢?”

    “你是礼部尚书,兼任户部尚书,宣德十年,先帝病逝时,你为托孤五大重臣之一。”

    “这次你该知道了吧?”

    “宣宗皇帝的身体如此康健,也就十几天,人就没了!”

    “朕当时岁数小,但也依稀记得,父皇走得太快了,过年时还去宫外看朕,抱着朕陪朕玩呢,年后就病重了,忽然就没了。”

    “这些年,朕从未怀疑过。”

    “但当这等事情发生在朕的身上时,朕才知道,仁宣二帝,都不是正常死亡。”

    “朕也不会正常死亡的。”

    “也许朕闭上眼睛,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哪怕太子登基,哪怕漠北王复辟,他们也都活不过四十岁的。”

    “这大明,有毒。”

    朱祁钰慢慢退后数步,坐在案几上,语气愈发森然:“若朕知道,过几年就会死,你说朕会怎么做?”

    “老太傅,你是了解朕的。”

    “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明白,朕就要大开杀戒了。”

    “不管是谁,会危及朕的生命,朕就会先除之后快!”

    “朕没儿子,无所顾忌。”

    胡濙如遭雷击。

    果然,皇帝要发疯了。

    永乐朝的恐怖,终于要降临了!

    皇帝一旦祭起屠刀,他就会放弃扩张,放弃边防,放弃理想,一心对内,大肆重用厂卫,大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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