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白衣女王-《一碗茶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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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如来佛是你师伯?”宗麟的话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哂笑道,“船就要翻了,你们还在那儿信口乱扯!”
长利拉我出来,见我显似惊慌,便摇了摇头,憨笑道:“别听他扯。船没翻,刚才只是撞到什么,震了一下而已。西班牙船稳着呢,我那位当家兄长就常说要造一艘这般大的海船,隐退后乘坐它到处远游。”
“信长想引退?”宗麟不以为然道,“说来容易。身处旋涡中心,没人能全身而退!”
我忍不住小声说道:“谁说没有?我那些后代们就得以全身而退了。”蚊样家伙伸头悄问:“你去哪里了?”我抿起嘴微笑道:“我去看后代了。”
长利憨问于旁:“去看谁?”
“一个谁。”我揉着额头说,“就是那谁。”
蚊样家伙纳闷道:“你也能穿越?”我自亦困惑,心里也拿不太准,就转头去问小珠子:“刚才我们不是作梦,对吧?”
“我想不是。”小珠子出乎不意地从蚊样家伙那边冒出来说,“溜去看看后代而已,有什么奇怪?不过就像卡斯提尔女王伊莎贝拉她家那样,你们家族不知不觉的近亲繁殖多了,后代一个比一个白痴。一桥庆喜虽然没那么傻,却也不算多聪明。你们那边排外风气狂热时期,他不热衷排外,一度还被罚禁闭思过。庆喜本身对照相机、洋式马鞍等舶来品极为喜好,故此对朝廷的攘夷命令不以为然,甚至打算到京都去说服朝廷。但被家臣春岳制止。庆喜与生父齐昭都很喜欢吃萨摩藩出产的猪肉,所以被人称为‘猪一样’。他对西洋文物十分关心,晚年喜好面包及牛乳,对照相机及摄影、钓鱼、骑脚踏车、显微镜、刺绣手艺颇有兴趣,并且在担任将军时代曾学习法语。他还拥有驾驶执照,晚年在骏河老家的市区内驾驶汽车时,曾在荞麦屋前起了交通事故的冲突。庆喜爱好摄影,但技术不佳。虽屡次向专业杂志上投稿,却没有被采用过。屡遭退稿当然不爽,还好与他有共同兴趣生活的友人时常给予鼓劲,亦即庆喜的异母弟昭武。”
长利憨问:“我爱听,还有没有更多后代事迹?”小珠子冷不防从他耳后转出来说:“至于你们织田家就没什么可说的,把‘疯玩’这个傻瓜家族传统贯彻到人类最后一天,就是你们家的主要事迹。各种玩耍、花样百出,上天入海,变着法儿作死。还有从很高的冰山摔下来的,又有一个玩高空跳伞,跳下去却忘了带伞。有乐的后代跟你旁边这妞儿的后代常联姻,以致后来涌现出的白痴更多……”
“除了傻瓜和白痴,”宗麟哂然道,“但凡正常一点,想激流勇退很难。时势和命运交织形成的旋涡就像一只无形的魔爪,死死地抓住你不让逃脱。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料想我自己也不能摆脱终遭吞噬的命运。”
“前边有旋涡!”有人在舷栏那儿摇摇晃晃地指着说,“雾很大,当心又撞到什么……”
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仰观天穹,惊疑不定的说道:“看这气象显然波诡云谲,难道我们仍没摆脱‘魁星踢斗’这种厉害已极的玄门法阵覆盖之中……”好几只手伸来打他脑袋,其中包括一根手杖,也敲一下,才收回去。宗麟啧然道:“瞧你扯得这么玄乎,哪有什么法阵?要说这儿有什么,就只有一船白痴、傻瓜,以及疯子,当然除我以外……”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有个毛发耷拉家伙包裹绷布扶着舱壁慢慢走过来说,“未免一下子撸到满船人了吧?譬如说,我就很正常呀。至少比里面抱鹅那家伙正常是不是?他硬说那只是鸭。瞧它刚刚下的那个蛋有多大个儿……”
“阿梨!”苍发蓬松的家伙忽有所见,连忙抱那只禽起来左看右瞧,叼着烟叶棒儿纳闷道,“好闺女,你什么时候偷偷下了个蛋?”
“这不是鸭蛋吧?”长利憨笑道,“瞅着像鹅蛋。”
苍发蓬松的家伙纳闷道:“阿梨!你还如此年轻,是谁使你有了蛋?立刻用翅膀指给我看,谁干的?”
阿梨抬起翅膀乱指过来,毛发耷拉家伙忙于走避,没留神撞在长利身上,触及伤处,叫苦不迭。
长利憨问:“咦,你怎么伤成这样?”
“发生了一件倒霉之事。”毛发耷拉家伙叹道:“前些时候,我到一个村庄发现,有一个女孩儿被轻浮家伙堵在屋内,那坏蛋刚开始逼近,女孩就放声大哭。坏蛋过来调戏,欲动手动脚,女孩更加大放悲声。并且一把鼻涕一把泪,杀猪也似的乱叫,惹得坏蛋恼火就抽她,那女孩越发号陶大哭。我刚巧讨饭路过,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杀猪般的哭嚎声就冲进来,踢那坏蛋撞破窝棚的板壁摔出外面,沿着斜坡滚落,不知掉哪儿去了。那女孩得救后仍然大声啼哭不止,我劝她半天也不肯收泪,却对着我继续嚎叫。这时村民们闻声奔过来了,看见那女孩在床上哭泣,而我在旁边不知所措,他们就不由分说,一齐涌进屋追着我打。直到我撞出窝棚的板壁摔去外面,沿着斜坡滚落。你看,见义勇为的结果伤成了这样……”
正说话间,那小家伙捧着一碗东西跑过,溜去床边悄问:“吃不吃通心粉?”
有乐没精打采的转面,啧然道:“谁的肠子?从哪个悲惨家伙腹里掏出的粉肠?”
“真的不是肠子,”小家伙捧着碗说,“不信你自己瞧。”
有乐瞅了一眼,惊叫:“哪来这么多粉蛆?”
“才不是呢!”小家伙凑近说道,“你想多了。真的不是蛆,再靠近看一眼就清楚了。”
有乐飞瞄一眼,变色道:“哪弄来这许多蚯蚓满满的装一碗?”
“才不是呢,”小家伙挨过来说,“这些是海蠕虫,你没见过吧?”
“沙虫我就见过,并且也炒菜吃过。”有乐转头又瞧了瞧,眼皮乱跳道,“但好像不是这样的。”
小家伙勺过来说:“我煮熟了,它们就肿胀跟肥肠似的。你要不要吃?”
有乐硬起头皮尝了尝,品味道:“感觉还可以吃。但怎么会有些粪便味?”
“因为那个家伙被宰杀之前,吃过大便。”等有乐开吃,小家伙笑道,“其肠子里面,难免有余味犹留。”
有乐倒头欲呕之时,黑衣阿婆忍不住从另一间舱室里伸头说道:“陛下不要戏弄他,那只是刚宰杀的大猪而已。”
“信孝怎么没动静了,先前还听到他在那边乱叫。”长利正要上前察看,门边蹲守的苍发稀乱之人阻拦道,“当心,有个可疑东西在里面,刚才似乎窜去角落那边的某个暗处隐藏起来了。”
小家伙蹦跳道:“在哪在哪?”长利似乎看见什么,急着伸手去拽她,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忙道:“举止休要造次!这是即将登基的女王陛下,身份尊贵,堪比金枝玉叶一般,不可以轻易让人碰的。而且你别弄脏她的衣服,女王陛下只爱穿白衣裙,从来不染尘垢,圣洁无比!”
宗麟柱着手杖颔首称是:“伊莎贝拉一世每天要沐浴四次,而且总是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因此被称为‘白衣女王’。”
“我今天也要洗澡超过四次!”有乐在里面说道,“而且在她这里熏陶,洗四次还不算多。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来她船上遭罪?”
“因为她是‘神圣同盟’的创始人。”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伊莎贝拉一世的西班牙与教廷、威尼斯、米兰及神圣罗马帝国组成首次规模宏大的‘神圣同盟’,或许是那股超越六维力量带我们来这里回溯既往的原因。”
“她是那个时代的巨人,一个支持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女人。”宗麟感喟道,“这位女王的一系列决策对西班牙和拉丁势力蔓延之域后来的发展影响且深且巨。伊莎贝拉女王是欧洲历史上重要的女人之一。她为今后世界奠定了基础,在这方面的功绩超过当时的任何人。伊莎贝拉那样敢于创新,没有任何一个决策能像伊莎贝拉的审判制度那样影响深远。虽然伊莎贝拉的宗教裁判所和火刑极为残酷,但历史上只有很少几位君主的影响能够与之相比。”
“残酷?”长利缩手回来,闻言不安道,“火刑是她爱搞的?倘若招惹她不高兴,会不会也跟烧烤那个头罩简陋便桶之人一样拿我们来烤呀?”
“我看有可能,”蚊样家伙惶然道,“你瞧船头那边已经竖起一个高大的刑柱了。不知今天要烤谁?”
“火刑柱已经架好了,”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拿着勺又伸去有乐嘴边,催道,“赶快吃完!”
“不吃又怎么样?”有乐刚跩起个嘴,却闻长利在门外说道,“招惹她不高兴,只怕要被架上去烤!”
有乐听了,连忙张开嘴吃。信雄从被窝里探眼悄望,只见他吃得艰难,唉声叹气。宗麟在外面冷哼一声:“又吃这吃那!”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勺起碗里一条长长的弯曲东西说:“再吃掉这根就好了。”
“这根是啥?”有乐睁大眼睛瞧来瞧去,惊疑道,“很难相信它是肠子!别以为我认不出它真的很像一条粗大的蚯蚓……信雄,你看是不是?”
信雄在被窝里连忙摇头说道:“我不敢看。”有乐转头说道:“噢,刚才看错了。你叔叔我眼花没办法!原来这条只是猪里面的一根粉嫩小肠,蒸得很香。西班牙宫廷手法果然不凡,你给我吃掉它。不然等会儿先拿你来烤,乖啊……不肯张嘴是吗?我让被窝里这位光头伯伯帮忙掰开嘴硬塞进去,就像上次你在家里吞掉青蛙那样,其实又有何难?”
信雄在被窝里挣扎之际,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伸脑袋问道:“我多倒些进去好不好?”有乐赞同:“行!最好是整碗倒进去,他胃口很大。其实我胃口小,最多只需喝点汤就够了。当然能不喝就最好,因为我最近‘辟谷’,在修炼一门道家最厉害的法术,就是坚持不吃东西,只靠呼吸活着。然后又再修炼‘龟息术’,最后就连呼吸我看也不需要了。哎呀!信雄你为什么咬我的手?大家快按住他!让我们一起硬灌这些蚯蚓进去……”
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瞅着鼓隆的被子,不禁讶问:“被窝里怎会有这么多只手乱伸呀?里面藏有很多人吗?”
“应该不是很多,”有乐往里瞅了瞅,数过了手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信孝,最里面那个是谁?就是龟缩你后面那个,先前跟你一起从黑衣阿婆那边跑进来的乱发小子,如何不露个脑袋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最先蹦出来三个小模小样的家伙,拉开架势说道:“我们是一直跟随在信雄少爷身后之人。从右至左,分别叫做义冬、重孝、长时……”
“怎么你们一直跟在后面吗?”有乐愕觑道,“太没有存在之感了。这酱油打得很虚无,我竟然毫不留意到你们几个跟班的存在……然而我问的是龟缩在后面那个乱发小子是谁来着,他为什么也在我被窝里?”
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疑惑地掀起被子一瞧,却认出来,不由错愕道:“堂弟!你怎会也在床上?”
“不是我……”龟缩在后面那个乱发小子连忙掩面摇头欲躲,信孝伸茄子去他鼻下,说道,“这位是地中海一霸、阿拉贡王子费尔南多。刚才他放过礼炮溜上船,鬼鬼祟祟爬过来,不意在黑衣阿婆那里撞见我在愉悦地咏叹,引起他从来就有的兴趣和难以抑制的好奇,就急不可耐地进舱与我一起了解巴黎文化,携手并肩领略法兰西的指尖风情……”
“一起挨戳啦?”蚊样家伙从门外探头而问,黑衣阿婆伸出两根中指,比划道,“还有谁想过来领教老身的独门指法?”
宗麟连忙抛眼道:“可不可以留张名片给我?”有乐在里面说道:“不要招待他。这家伙见死不救,看着我在里面受苦,却作壁上观。”宗麟趋之若骛地挤过来说:“你哪里死啦?你们这帮小子最多是欲仙欲死……然而我也想尝试一下!别挡着我,快让我进去跟阿婆交流!”
里面那些家伙一齐叫唤道:“不要贸然踩进来,当心地上有可疑东西乱窜!”
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蹦着脚问:“在哪在哪?”龟缩在后面的乱发小子好心提醒道:“地上真的有可疑东西,堂姐快上来躲开它!”模样娇俏的小家伙转身打他,嗔道:“我一个小姑娘,上去跟你们这么多男人挤在一床,传出去之后,我还有圣洁的名声吗?不如你们全下去,我一个人到床上就好。”
龟缩在后面的乱发小子指着有乐,问道:“那……他呢?”有乐忙道:“快解开我!我愿意率先下床,冲在最前面,带领你们离开被窝……先等一下,有动静!”里面的家伙们大眼瞪小眼,一齐屏声静气,望门片刻,只见宗麟伸着手杖,探头探脑,在门口轻声叫唤:“阿婆?”
黑衣阿婆抬起中指微微勾动,娇嗔道:“老弟!你一把年纪,好意思叫我‘阿婆’?最多叫一声阿姐就好了嘛!”随即抛眼过来,宗麟似为一震,急道:“阿姐在里面召唤,并且以眼来电,我等待这一刻很久了,此乃张骞开辟丝绸之路以来最深入的东西交流,你们别挡着我拼了老命挣扎着前往……”
我扒着板缝儿往里瞅,只见蹲守在门边的毛发稀拉家伙拦着宗麟,说道:“先别急着踩进去,里面有可疑东西……”
“这里面最可疑的就是你们了,”宗麟推搡道,“一个个不知所谓!人有几回青春?别挡着我……”
“瞧!”信孝闻着茄子说道,“宗麟看似道貌岸然,其实不然。你看他有多猴急?”
“你爽过了当然不急,”宗麟啧然道,“否则你比我还操切。”
“你急着跑来干什么?”床边那模样娇俏的小家伙转头问道,“先前外面为什么炮声隆隆?是不是你乘坐的船差点儿撞到我们旗舰了?堂弟你总是这么毛躁……”
“那是我亲手点的连珠礼炮,”龟缩在后面的乱发小子捧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边拆边说,“还有我亲自给你做的礼物,急着带过来奉献给堂姐欣赏。”
“什么礼物包装这么好?”信雄他们纷纷伸眼凑觑,随即一齐掩鼻。龟缩在后面的乱发小子打开礼包,热切地说道,“这是我特地带来表达心意的礼物‘双螺旋’。”
“又是这种螺旋向上之物,”有乐懊恼道,“还是一对,居然在精美礼盒里摆得这么好……”
“很难一下子屙成这样成双成对的,”乱发小子唏嘘道,“我苦练了很久,尝试过好多次,日前终于有成,就急着赶过来拿给堂姐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在舷边说道,“这一对宝就要结婚了。费尔南多与伊莎贝尔夫妇继位伊始,这对年轻的君主就不得不与恩里克四世的有争议的女儿胡安娜之间爆发了王位争夺战争,史称‘卡斯蒂利亚王位继承战争’,但是他们很快就取得了胜利。在费尔南多和伊莎贝尔一世联合统治后,西班牙光复运动宣告完成。”
“然而他们的婚姻在当时许多人看来不合规矩,”宗麟在门外掩嘴说道,“伊莎贝拉与费尔南多结婚时,按照当时教会的法律,作为堂姐弟,他们的婚姻必须得到教皇保罗的许可,但却未能得到允许。无奈之下,阿拉贡的大主教只好以一纸伪造的证明文件蒙混过关,而真正的许可证书则是在几年以后游说新任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补发的。”
“后来呢?”我转头悄问,小珠子晃出来说,“在完成收复失地运动后,西班牙的财力几乎殆尽,急需从海外获取补给。于是伊莎贝拉一世不顾费尔南多二世和一些贵族的反对,同哥伦布签订了协议,拨出经费,使哥伦布的远航得以成行。此后十年间,伊莎贝拉一世共资助哥伦布进行了四次寻找新大陆之旅。这四次远航,使西班牙在此后的一个世纪中开辟了广阔的海外领地,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入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的远大目光使西班牙由此称霸世界。后来她的外孙儿又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兼任德意志国王,统治西班牙、德意志、尼德兰、奥地利、低地国家以及那不勒斯、撒丁岛、西西里岛和美洲殖民地,还有非洲的突尼斯等地,其帝国跨越两个半球,被称为‘日不落帝国’。”
“外面有些杂兵在刑柱那儿堆放柴薪,”长利憨问于旁,“不知要烤谁?”
“领兵那些包裹花巾的家伙就是她的附庸吧?”宗麟转望道,“据史料记载,伊莎贝拉一世拥有着自己的附庸,被称作‘皇家的附庸’。这些附庸们接受伊莎贝拉赐予的土地或者现金,作为回报,他们直接服务于王室。这些附庸是国王召集额外军队的可靠来源,在收复失地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舱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嚎叫之声,我到门边投眼而望,长利跟在身后悄言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是又要烤人。不如我们先去拉有乐他们出来,瞅隙儿溜……”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凑近说道:“看来‘魁星踢斗’这种玄门法阵果然难以摆脱!先前我们从加拉塔逃过来时,那边正在烤人。本以为逃脱了,不料撞到了这边,又要烤人……”
我闻言亦感不安,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从旁慰言道:“没事没事,等会儿只不过要烤鱼而已。”长利憨问:“烤鱼需要架起那样高大的火刑柱吗?那得是体形多大的鱼呀,况且我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声渐近……”说话之间,只见几个杂兵抬出一头嘶叫不绝于耳的大猪。
“它太吵了,”乱发小子在里面说道,“破坏了我和堂姐胜利会师的美好气氛。赶快干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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