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2/3)页

    按照规矩,仕子只能低头垂眼,不能直窥天颜,眼前人脊背直挺地立着,肩膀齐平放松,乖顺地垂下眼睫,相较于身侧紧张得汗冒脸热的几人,神色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萧昀的目光在他腰间停了一瞬,挪开,朝身后大太监招了下手。

    大太监会意,开始扬声念殿试规则。

    殿试主要考策问。

    大宁殿试一切从简,形式从简到令人发指——皇帝提问,考生临场应变。

    皇帝不喜欢掉书袋,喜欢聪明的、反应快的、说人话的、点子切实可行的。

    毕竟会试考上来的可能被分去地方,殿试挑出来的一甲基本都要留在中央,皇帝要自己用的,他不可能挑一群书呆子、倔驴给自己找不痛快。

    仕子们不少已经汗流浃背。

    往年策问的题千奇百怪,甚至有“你昨晚吃了什么”这样的。

    当年那个考生还真当场蒙了没答上来。

    皇帝随便挑了几个问,被问到时弊的都松了口气,被问到一些奇怪问题的,都面色如土。

    终于,皇帝目光落到了最前列的两个人身上,他瞥了眼谢才卿,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先行看向了张宁翰,慵懒道:“今年若是满河再次水患,你认为朕该不该拨款修堤?”

    张宁翰一愣,心下一喜,这道题那人替他筹谋时刚好和他对答过,反应极快道:“不该!”

    “为何?”皇帝道。

    张宁翰口若悬河道:“满河并不在大宁要处,周边百姓少之又少,于昭安九、十四、十七、二十三、二十七、三十一年、熙武三年决堤,难民不足万,朝廷次次拨款修堤,却损耗严重。”

    “满河周围地势险峻、河道窄深、水流湍急,修堤要招数万徭役,远超难民,得不偿失。”

    “朝廷所拨钱款,层层往下,真正落到满河修河道的地方官手里,其实所剩无几,次次修堤,次次决堤,最后损害的只是我大宁国本。”

    “所以臣不才,认为与其修堤,不如迁走满河周围百姓!”

    不少朝臣暗中点头,确实如此。

    大宁河流众多,不缺满河这一条,与其修堤,不如迁走,一劳永逸。

    皇帝懒洋洋地拍了两下手。

    张宁翰大喜,心头狂跳,好容易按捺住了,后退了一步,得意地瞥了身侧的谢才卿一眼。

    皇帝倏然看向谢才卿:“你呢?”

    张宁翰愣了愣,随即暗嗤一声,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谢才卿再怎么说也不过是鹦鹉学舌,超不过他。

    谢才卿陡然蹙起了眉。

    该说的张宁翰都说了,如果萧昀只问这个,他这个状元怕是……

    萧昀不想给他状元?不然怎么会问到他个说无可说的问题?

    不应该。

    殿内无数双眼睛看向他,无形的压力落了下来,心念疾闪的当口,人群中坐在很靠上首位置的一个朝臣暗中朝他使了个眼神,瞥了他旁边的张宁翰一眼。

    江怀楚眉头蹙得更深。

    ……他指点他求稳跟着张宁翰说,别得不偿失。

    可他为什么帮自己……

    江怀楚蓦地想起那块玉佩,攫取到了什么,嘴角笑意稍纵即逝,原来如此。

    以口齿伶俐闻名的谢才卿却在大殿上长久的陷入了沉默。

    张宁翰唇边笑意更甚。

    萧昀落在谢才卿身上的目光暗藏着若有所无的考量,嘴角还有一丝谑。

    见谢才卿不吭声,大太监就要叫下一个,谢才卿却忽然斩钉截铁道:“臣认为该修。”

    满堂冷不丁皆愣,这人不可能不知道……

    萧昀眼底一艳,嘴角笑意陡然深了:“为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