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节 成功的开始-《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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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要被墨家都骑到脑袋上耀武扬威了。

    是以,沉默片刻后,胡毋生终于行动了起来。

    只见这位大儒,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走到场中,拜道:“陛下容禀:三北案,只见与韩非子之作,未有信史可证!老臣以为,此乃无中生有之事,还望陛下明察之……”

    张恢却是早知儒家会拿这个事情来说事,他笑了一声问道:“韩非子难道还能诬陷孔子不成?”

    胡毋生哼了一声,拒绝回答这个明显是坑的问题。

    张恢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立刻就痛打落水狗,逼问道:“那敢问胡子,胡子对于人主举匹夫之行的事情,如何看待?”

    这也是三北案,儒法争论的焦点了。

    法家认为,国家、政府,不应该被个人道德所绑架,以国家利益为先。

    于是,战国时期,法家执政的国家,都是**裸的肉弱强食,一副帝国主义范。

    得寸进尺这个成语,就是由法家所创造的。

    而对于儒家来说,将个人道德、礼法标准,置于一切之上,却是他们赖以为生存的根本。

    是以,胡毋生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回答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若有君子,能率众行善,安邦养民,如何不可以为天下表率?万世之师?”

    “周公之后,何人可以以道德治天下?”张恢不甘示弱的反驳着:“岂不闻以子产之贤,管仲之才,尚且需要明法度,立刑罚,方能安天下?”

    …………………………

    两人激烈的辩论着。

    在刚开始,两位巨头还能就事论事,只论三北案。

    但很快,辩论的范围就扩大了,而且,参与的人也多了。

    这边的法家博士,指责儒家虚伪,那边儒家就反驳法家‘苛政酷法,必不能久’。

    吵着吵着,就从纯粹的辩论,变成了相互的人身攻击。

    当然了,知识分子,读书人骂人,那是一个脏字也不带的。

    像法家,动不动就讽刺儒生们‘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谈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简单的来说,就是沽名钓誉,除了吹牛,没有任何才能,偏偏却又是国家的寄生虫,依附在主人身上吸血。

    儒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特别是公羊派的学者们,脾气暴躁的很,立刻就反讽法家只会杀人,不懂治政。

    这两派,越吵越厉害。

    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当着刘彻的面,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不得不说,现在的儒家学者,特别是公羊派和韩诗派的学者,战斗力那是杠杠的。

    当然,法家也不差,基本上,法家的学者都是北方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而且在多数时候,法家的学者,还兼职了武将。

    等闲的人,三五个也未必是一个法家学者的对手。

    不过,儒家人数众多,立刻就碾压了法家。

    在混乱中,一只不知道是谁的靴子,飞到了坐在左侧看戏的丞相周亚夫的头上。

    刹那间,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

    周亚夫的脸色,更是跟吃了翔一样难看。

    儒法两派的学者和门徒们,知道闯了祸,连忙全部跪下来,对刘彻拜道:“臣等君前失仪,死罪死罪!”

    几位巨头,更是脱下帽子,深深的顿首谢罪。

    而那个将靴子丢到周亚夫头上的人,更是惶恐不安的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他人更是吓了个半死——还好,这靴子只是飞到丞相头上。

    万一,若是飞到了天子身上——哪怕只是飞到天子的案前,这也是大逆不道、大不敬的死罪,罪人自然是要被杀全家,而其他人也脱不了干系。

    刘彻却是忍着心里的笑意,对周亚夫问道:“丞相怎么样?”

    周亚夫将那只飞到自己脑袋上,让他丢了面子的靴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出列拜道:“赖陛下洪福,臣并无大事……”

    并无大事,那就是有事喽!

    刘彻挥挥手道:“传太医!”

    立刻就有一位太医钻出人群,提着一个药箱,跑到周亚夫面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又是把脉,又是检视头皮,还让周亚夫张嘴伸出舌头观察了一番,又让他读了一遍文章,然后,这太医跪下来对刘彻拜道:“启奏陛下,以臣之诊断,丞相当无大碍矣!”

    刘彻又挥了挥手,让此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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