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就是有个楚国人叫直躬,举报他爹盗羊,楚国当时当政的令尹听说了下面人的报告,二话不说,将直躬处死。(也有说法是直躬的父亲被判死刑,直躬请求替死,令尹准许他替死的行为) 这事情,在战国时代,闹了几百年,儒法黄老墨,几乎全部被牵扯进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具体到儒法的观点,自然是儒家说直躬死的好,胆敢告发父亲,简直是不孝。 你不死谁死? 但,法家的反应更激烈。 自商君以降,几乎所有人都将楚国衰落的锅往这个案子上扣——为什么楚国弱?因为杀了直躬啊,所以楚国奸臣多啊!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也是战国时期,甚至是现在,区分一个人到底是儒家还是法家仰或黄老派的最好的办法。 你拿这个案子去问他就行了。 支持令尹的,肯定是儒家(当然,不包括荀子学派),反对,甚至痛骂令尹的,毫无疑问是法家,觉得令尹和直躬都错了的,是黄老派。 保证一抓一个准,一问一个灵。 “三北案呢?”刘彻收敛笑容,问道。 “回陛下,若臣为鲁卿,必斩此獠,还当族其三族!”赵禹杀气腾腾,一脸正色的说道:“其行乱军纪,坏社稷,仅此一条,则可曰当斩……” “彼固有老父在,廷尉不怜其老父?”刘彻正色问道。 赵禹抬眼,无比肃穆的对着刘彻长身而拜,一字一句的说道:“人家哭,何如一国哀?法即立,安能因一人而坏?” “陛下,臣闻: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古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此为五蠹之首也,愿陛下明察之!” 刘彻看着他,没有回答。 但心里面,却早已经乐开花了。 他要的,就是法家的这个态度。 三北案…… 儒家的绝对逆鳞,数百年来,一直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的千古疑案。 刘彻早就想要解开这个伤口,让浓汁和毒血全部流出来! 但之前,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威望还不够,而且,他能拿出来收买天下列侯贵族士大夫的筹码还不够多。 兼之外有匈奴在侧,他也不好发作。 但现在,匈奴的威胁已经不在了。 大汉帝国,如日中天,即将走向世界。 地主士大夫贵族列侯外戚,也全都在他的文治武功和胡萝卜加大棒面前跪下来唱征服了。 哪怕是在民间,刘彻也扶起了以临邛程郑婴和卓王孙以及师氏这三个皇商,借着他们的钱和影响力,收拢了大批名望。 现在,他已经有条件,并且完全可以按着儒家的头,放到这个水槽里去喝水了。 哪怕儒家再不情愿,也必须大声说:好喝!好喝真他妈好喝。 若有谁敢说不好喝,刘彻就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封建帝王的专政铁拳! 当然,具体过程,自然不能这么无脑。 得拐着弯的借着别人的嘴巴说出去,还得让儒家知道,这是他的意思,他的态度。 这就好像,N年以后,班固在云龙门下遇到汉明帝。 汉明帝问他:司马迁那个家伙在秦始皇本纪的赞语里说的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呢? 班固立刻就趴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回答:陛下,俺觉得,司马迁在赞语里引用贾谊的《过秦论》的评语来说什么‘假如秦王子婴只有中等的才能,仅仅得到普通大臣的辅佐,秦朝也不会灭亡,真是错的不能再错了。 汉明帝立刻就问道:班先生是一直这么想,还是只是为了迎合朕的观点才这么说的呢? 班固马上就磕头说道:千真万确啊,俺一直发自内心,就是这么认为的! 皇上您看啊,前汉有两个司马很出名,一个是阉党,一个是坑党! 司马迁,写了史记,创立了一家之言,但却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怨恨朝廷,在史记里瞎说大实话,实在不是个忠臣。 司马相如呢,他吃喝嫖赌,还嫌弃卓文君,道德败坏,但他总算在死前,把封禅的坑给填完了。 所以啊,俺觉得司马相如比司马迁好一点。 明帝闻之大悦。 云龙门之问,也因此与唐太宗观史,一起名流千古,让后来者膜拜不已,效仿者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刘彻现在,远没有到云龙门之问那么过分。 不过就是想要让儒家抛弃一些让他不喜欢的观点,剔除掉一些可能他和他的子孙统治的障碍而已。 刘彻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假如有——麻烦儒家先回答一个问题——当忠孝不能两全,您是当忠臣还是孝子? 答对有奖哦!(未完待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