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八节 自作孽-《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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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曾经门下的那些食客和门客……

    翻看内史衙门和五官中郎将以及执金吾的档案去看一看吧。

    看看从先帝时期一直到元德四年,这大汉大将军魏其候窦婴的门客、食客都干过什么好事吧!

    狐假虎威,招摇撞骗,这还是守规矩的。

    更多的人,打着魏其候的名头,在长安城里欺男霸女,敲诈勒索,经营花街柳巷的生意,在槐市放高利贷,一放就是千万!

    仅仅是记录在案的案子,就超过数百例。

    那些没有报官或者不敢报官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窦婴或许从未知道这些事情。

    但他作为主人,他却一直在给这些提供保护伞和遮蔽。

    当然,这也是旧贵族和旧官僚的传统了。

    自从战国以来,贵族和豪强们,就一直是这么玩的。

    所以,刘彻也就没有计较,也没办法计较。

    只是让窦婴远离长安,去清河郡安静安静。

    但哪成想,这两年他非但没有反思,反而依然跟那些狐朋狗友往来密切。

    拿这个表叔,刘彻是彻底没办法了。

    只能交给章武侯去好好管教管教了。

    但……

    章武侯还能活几年?

    一旦这颗窦氏的大树倒下,没有了遮风挡雨和居中协调的人,窦婴,恐怕难保不踏上前世的死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性格决定命运。

    只是,刘彻多少有些不忍心。

    所以,他对汲黯道:“朕前日得到韩王上书,请求朕赐一德才兼备之人为相,朕觉得,魏其候或许不错……“

    嗯,现在,看起来,清河郡还是不能让窦婴安静。

    那就只能将他送的更远一些了。

    汲黯却是深深低头,不敢说话。

    这种皇室的事情,作为一个大臣,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嘴。

    特别是,在窦婴居然上了那么一份奏折之后。

    正说着,又一个宦官跑来,捧着一份奏疏递给刘彻,拜道:“陛下,齐王急奏……”

    刘彻伸手接过来,看了看,终于再也忍耐不了,将这个奏疏丢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好几脚。

    “齐王?”他冷着脸,说道:“吾,不用也!”

    周围群臣,立刻色变,全部跪下来,拜道:“陛下息怒!”

    虽然,没有人知道,齐王到底那里激怒了天子。

    但人人都知道,当刘家的皇帝不说朕,而说吾时,不是大喜,就是大怒。

    如今,天子显然是大怒了!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特别是当今天子,那可是真正的言出法随,口含天宪的天子啊!

    齐王,看来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居然激怒了天子……

    “齐王药丸啊……”许多人在心里想着。

    本来,上次齐王就差点药丸。

    还好他机灵,躲进了自己的父亲齐悼惠王的神庙,借着父辈的余威和在天子面前的薄面,勉勉强强,逃过一劫。

    但现在看来,这齐王,怕是很难撑过此次了。

    不过……

    这与我何干?

    许多人在心里狂笑着。

    上次齐鲁四王王冠落地,可是让廷尉和御史大夫衙门大大的涨了一回脸,刷了一波声望。

    负责办案的官员,人人都得到了士林称赞和天下人的赞誉。

    坊间甚至还编了蚩尤戏来赞誉这些官员不畏强权,严格执法的忠肝义胆。

    廷尉赵禹和御史大夫晁错,就快成为了汉之周公与召公了。

    虽然上一次,实际上,廷尉和御史们都是抬着棺材上阵的。

    廷尉赵禹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

    万一捅了篓子,天下群情激愤,他就以死谢罪。

    但事后,却啥事都没有。

    曾经强大无比的诸侯王集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甚至有人不得不歌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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