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长安,又是一年考举开启时。 和往年一般,这个汉家神京,再次陷入了考举经济的浪潮之中。 在短短数日内,整个市面,就已经繁华的不似人间。 长安九市,从昨日开始,就全部日夜开启。 大量的商品,被摆上了各个店铺的货架,然后流入千家万户。 不过,在如今的长安,在考举期间,卖的最好的,永远不是各类商品。 而是茂陵的赌马劵。 尤其是那些面额为五十钱、一百钱的小额赌马劵,卖的尤其多。 没办法,关中自古好赌。 特别是汉兴以来,博戏之风,就在关中根深蒂固。 斗鸡走狗之风,兴盛于从贵族到庶民的各个阶级。 自茂陵的赛马场开始开盘赌马以来,整个关中的各个阶级,就都陷入了赌马的狂热之中。 而少府也由此赚的盘满钵满。 在现在,少府的岁入之中,起码有一成,来自于赌马的利润。 而少府去年全年的全部收益,哪怕算上盐铁利润和铸钱之得,也不过三十余万万。 换句话说,仅仅是茂陵的赛马场,就为其提供一年至少三万万的收益,以至于有人开玩笑,少府若再开个七八个赛马场,那汉家就可以免除田税了。 虽然是玩笑,但却也可能是事实。 因为去年一年,国库的收入,哪怕加上口赋和商税、矿税,也才不过三十万万左右。 单纯的田税收入,甚至很可能已经不足七万万了。 这是因为,现在的汉室田税,已经恢复到了太宗时期的三十税一。 某些地方,譬如代国和云中郡,今年和明年的田税,甚至已经全免。 汉家现在已经不大看得上田税那点小钱了。 真正的大头,还是依靠口赋。 当然,不是农民的口赋——泥腿子能有几个钱? 天下的大商贾和大作坊主以及大矿山主,去年一年缴纳的口赋钱,就已经超过五万万! 算上商税和矿税,国库从商人和作坊主那,一年狂收七八万万,已经超过了田税所得,甚至逼近了曾经汉室的第一大财源——天下百姓的口赋。 这还是主爵都尉衙门人手不足,只能在长安、茂陵、雒阳、睢阳、临淄、平壤、新化等主要城市蹲点的缘故。 这样的变迁,让朝廷里不少人难以适应。 但却让中下层官员,尤其是地方上的巨头,欣喜若狂。 毕竟,比起从泥腿子碗里抢东西吃,又麻烦还容易惹上一身骚,还是从大商人那里刨食更便利。 况且,农民,那是国本,商人,贱民而已。 欺负了老百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章丘之变,乌纱帽跟脑袋一起搬家。 还是商人好欺负,也更好说话。 所以,下面的官员的吃相,竟也因为商业的兴盛而好了不少。 某些喜欢作秀的家伙,甚至取消了不少摊派和苛捐杂税,一时间,天下涌现了许多廉吏,许多清官。 不过,商人的钱财和官僚的权力的结合,却也开始紧密起来了。 挥舞着五铢钱的大商贾,开始在懵懵懂懂之中,尝试利用钱来涉足政治。 托拉斯和行业联盟的雏形也渐渐浮出水面。 不过在这个长安城,还是一切如旧。 列侯外戚勋臣们,住在城市最安全最奢华的几个闾里。 大商贾豪强以及官僚的住宅,则围绕在其周围。 从戚里到尚冠里,富人区的住宅延绵不绝,街道干净整洁,治安井然,而在这之外,大片大片的贫民区环绕着渭河两岸。 这些地方,是这座汉室神京的黑暗面。 贫民、游侠、落魄士子、破产商人,混杂在一起。 有些偏僻的闾里,又脏又乱,街道上污水遍地,游侠们主宰着这些地方。 偶尔会有官吏和军队来这里清理一次,抓走不少人,但没过多久,一切如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