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节 授田-《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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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谁的责任?谁的锅?

    要知道,即使是现在,齐国武士的勇敢和强悍,也闻名天下,其技战术之强,让人赞叹。

    齐地英雄,从来也屡现不止。

    齐人的团结和勇敢,也曾让人赞叹不已,其忠义之心,更是让人敬佩。

    但为何,他们就打不赢任何一场稍微规模大一点的战争?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难道是齐人没有英雄?

    彭越、栾布难道不是英雄?

    难道是齐人不够勇敢和团结?

    司马镶且和齐威王时的齐兵,威震天下,让列国俯首低头。

    更早一些的时候,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以一国之力,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孔子赞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

    这些时候的齐兵,可是团结、勇敢和精锐的代名词。

    即使是到了汉室鼎立之后的那个年代,齐王田横自刎,尚且有忠臣义士五百人从死。

    那为何,齐国兵和齐人,竟然会成为太史公笔下的‘怯于众斗,勇于持刺’的群体?

    答案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头狮子带领的绵羊,最少能驱逐野狼。

    但一头绵羊率领的狮群,可能连豺狼都打不过,看到狐狸就要跑!

    齐国的问题的根子,出在了他的整个上层的贵族和地主身上。

    这些家伙,居住在繁华富饶,物产丰富的齐地。

    而且远离战火硝烟与外患。

    无论任何一个方向的威胁,都不可能威胁到他们。

    从战国时期开始,就是如此。

    韩非子说:内无法家拂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自田单救齐后,齐国就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这个国家的贵族和上层,根本不需要担心外患。

    只需要安心享受和挥霍就可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儒家的势力,渐渐在齐地兴盛。

    士大夫贵族地主,几乎都变成了儒家的拥泵。

    想当年,孔子过齐,景公欲用之为大夫,而晏子力谏不可,全齐上下,也一片反对,终于让孔子狼狈离开。

    但在今天,儒家最大的大本营和最稳固的基本盘,就在齐地。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和笑话。

    当然,也并不是说儒家不好。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燕赵和代北的儒生,就是骑得了大马,拉得开强弓,饮得了烈酒,杀得了匈奴的大丈夫。

    但齐地的儒生么……

    除了少数几个精英。

    刘彻所见的,俱是眼高手低,好高骛远,只知嘴炮,而不肯务实的家伙。

    他们宁肯宅在家里,宽服长袖,舞文弄墨,死也不肯去地方鞠躬做事。

    他们视百工和技术为奇技淫巧,同样也鄙视一切其他诸子百家,甚至儒家的某些学派,也不为他们待见。

    当初,主父偃在齐地的经历,就能很清楚的说明一些问题——齐地的儒生,连纵横家这样对他们完全没有威胁的小学派,也要拼命排挤和打压,用语言和文字,极尽一切可能羞辱和排挤。

    甚至就是已故的仓公淳于意,在齐地为大医数十年,扁鹊之名天下皆知。

    但在齐,却也只是一个在士大夫和贵族眼里的所谓‘杂官’。

    齐地士大夫和贵族们高傲而自慢的将一切非儒生和非文职,视为贱民和贱业。

    仿佛只有跟他们一般袖手空谈,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才算人。

    这样的家伙,刘彻岂能容得下?

    怎么可能容得下?

    必须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而鲁地就更不堪。

    这个保守派和顽固派的大本营里,充斥着一堆的只想自己不想别人,只要自己快活,哪管天下洪水滔天的渣滓!

    不给他们店厉害瞧瞧,刘彻念头就会不通达。

    况且,这样做,还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尚书令制诏吧!”刘彻束手说道:“朕闻之,古者圣王立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令廷尉臣禹,执金吾臣都等,收齐四王之王田,没犯官之家宅,尽为公田,以高皇帝二年之故事,皆授之于百姓士民!”

    汲黯听了,身子都在颤抖。

    当今这一诏,简直是所有地主和士大夫们最为恐惧的政策。

    收其田而散之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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