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节 忽悠匈奴人(2)-《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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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卜雕难一来,韩剧连忙站起身,堆满笑容,自动自觉的站到须卜雕难身后,低着头,肃穆而待。====

    须卜雕难微笑着学着汉室的礼仪,对刘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只是,须卜雕难在经过韩剧身边说,叽里呱啦的用着匈奴话对韩剧轻声说了两句。

    刘彻注意到韩剧闻言之后,脸色霎时变得雪白,身子都开始颤抖。

    这就是奴才的遭遇了。

    不管他怎么拼命的巴结主子,稍微惹怒一下主子,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归零。

    更何况,匈奴是一个奴隶制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政权!

    须卜雕难训斥完韩剧,就毫不在意的来到刘彻身前,恭身再请。

    刘彻注意到,在须卜雕难行礼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跟在须卜雕难身后的几个匈奴贵族都微微的低头躬身,将右手放在胸口,根据刘彻了解,这是匈奴人对上位者表示恭敬和顺服的礼节。

    然而,有一个人却很淡然。

    而且这个人很年轻。

    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他的样貌也与匈奴人有些不同,生着一双碧色的眼眸,个头虽与周围匈奴人差不多,但看的出来,此人的地位,至少与那须卜雕难是对等的,甚至,很可能,此人的地位还要高于须卜雕难!

    “他是谁?在匈奴国内是什么地位?”刘彻有些好奇。

    但刘彻来不及多想,微笑着与须卜雕难对坐下来。

    一坐下来之后。须卜雕难就颇为热情的为刘彻倒了一杯酒。

    跟想象中的野蛮、无理、嚣张跋扈的匈奴贵族不同。

    这位匈奴正使,须卜雕难颇为文艺,准确的说。他有些文青。

    这从他身穿绸衣,虽然很不适应汉室的礼仪,但却一直在坚持着用汉朝礼仪向刘彻表达就能看出来。

    刘彻微微一想,就释然了。

    匈奴的贵族,尤其是上层贵族,随着匈奴的不断胜利,版图和势力的不断扩张。

    他们虽然依然逐水草而居。但是,人类天生就是追求更好生活和更愉悦生活的物种。

    匈奴人怎能例外?

    若刘彻没有记错的话,中行说在老上单于面前受宠不是因为他有多忠诚于匈奴。

    比中行说更忠实的狗腿子。匈奴人多的是!

    关键点就在于,中行说帮助老上单于成功的进行了一次整风运动,打压下去了匈奴国内的贵族的享乐主义。

    根据刘彻了解,大抵中行说是这么跟老上单于说的:‘匈奴人众不能当汉之一郡。然所以强者。以衣食异,无仰于汉也。今单于变俗好汉物,汉物不过什二,则匈奴尽归于汉矣。其得汉缯絮,以驰草棘中,衣袴皆裂敝,以示不如旃裘之完善也。得汉食物皆去之,以示不如湩酪之便美也’。

    这些话。简单的来说,就是来自汉朝的丝绸与精美的饰品以及美食。腐化了匈奴贵族,所以要赶快的改变的这个局面,让贵族们都明白,汉朝的东西没有匈奴的好。

    类似这般的对话,其实在未来两千年的游牧民族兴起过程,无数的汉奸用过无数的话语,跟他们的主子重复过类似的话。

    不管是辽金蒙元还是满清。

    然而,事实证明了,这样的整风运动,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后世的满清贵族们还没入关呢,就已经被糖衣炮弹腐蚀的差不多了。

    入关之后更是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三藩之乱,全靠绿营在打。

    如今,老上单于已死,新单于上位,顽固派的右贤王也被铲除了。

    这么一来的话……

    刘彻用屁股都能猜到,匈奴国内的享乐主义重新抬头了。

    而且这一次,匈奴人在憋了十几年后,爆发出来的威力,肯定远超想象。

    眼前的这位正大光明的穿着绸衣来见刘彻的匈奴正使,就是证明。

    “假如是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就更能实施了!”刘彻心中一动。抬头看向须卜雕难,道:“有劳使者为孤解惑了!”

    侍从官准确的将刘彻的话翻译过去。

    须卜雕难微微沉吟,然后对刘彻叽里呱啦的说了一段话。

    侍从官连忙翻译:“家上,使者说,大匈奴撑犁孤涂统御数万里草原,治下国度,数以百计,一切美好之物,应有尽有,不知道汉朝屠奢想要了解些什么?”

    刘彻微微一笑,道:“我汉家与贵主约为兄弟,两国先王,故约:长城以外,弓猎之国,单于治之,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汉皇帝治之,作为冠带礼仪之国,我汉家当然是更想了解和知道,单于治下的数万里草原和无垠国度,是否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够耕种的植物,是否有着能让食物更加美味的香料,是否有着更加鲜美的瓜果!”

    侍从官于是将刘彻的话翻译过去。

    须卜雕难闻言哈哈一笑,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侍从官听完,对刘彻翻译道:“回禀家上,使者说,大匈奴撑犁孤涂的治下,应有尽有,自然也有着这许多的奇异之物,甚至,他本身就带了一些特殊的香料在身上,假如汉朝屠奢愿意,使者愿呈与汉朝屠奢一观!”

    “香料?”刘彻露出一个非常有兴趣的神色,拱手道:“请!”

    这话也不用翻译。

    须卜雕难朝刘彻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兽皮袋,从袋子里倒出一些黑黑的植物种子。

    刘彻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芝麻!

    而且还是黑芝麻!

    但表面上,刘彻还是颇为好奇的问道:“敢问使者。这是何物?”

    侍从官将刘彻的话翻译过去。

    须卜雕难看着刘彻满脸的惊讶,再听了翻译过来的话,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挺着胸膛。抬头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

    侍从官连忙翻译道:“回禀家上,使者说,此物名曰黑麻,乃是大匈奴撑犁孤涂治下一小国所产,极为珍贵,匈奴人以之沾在奶酪上食用,香甜可口!”

    刘彻看着一脸自豪的须卜雕难。微微一笑,拿起一粒黑芝麻,就放进嘴里嚼了一下。摇摇头,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

    那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太让我失望了!’

    须卜雕难一见,只觉得身心受到严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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